对面楼里有老朽

相护2(小太子和小表哥的二三事)

   顾逢恩是被萧定权给扛进去的。

   从东宫府门一路行至寝宫,路上尽是避开眼忍着笑的内侍和宫女,顾逢恩忍不住扶额,我嘉义伯的面子今天算是丢到姥姥家了。

   萧定权目不斜视,他也不想扛着顾逢恩,毕竟那么重,但他更不想让东宫卫扛着他,要怪就怪顾逢恩自己伤的那么​尴尬,走也疼,背也疼,抱着还是疼,只有拦腰扛在肩上才会不碰到伤口,顾逢恩本人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,萧定权又一次以太子之命胜他一筹。

   萧定权走的很稳,顾逢恩被他扛在肩上其实不算难受,呼吸间隐约嗅到他身上的熏香味,是他从前给调的,一时有些恍惚又笑了起来,从前总是被他牵着的小殿下怎么长的这么快?

   “顾逢恩。”

   “啊……”顾逢恩正思索着突然被人一叫吓了一哆嗦。

    萧定权皱着眉头:“你有好好吃饭吗?”

   “当然有啊,一顿两碗饭,还得来碗汤。”顾逢恩心里其实很是不平衡,三郎十六岁时就长得和他差不多高了,瞧上去也比自己结实许多,此后越长越高,直接高了他半个头,他身为哥哥的骄傲所剩无几,于是每天拼命多吃一点,期盼着能长个儿,然而事实上是他既没长个儿,也没长肉。

   萧定权用力搂了搂:“直到你伤好,就一直住在我这儿。”

   顾逢恩笑着应答:“是是是,你是太子你说的算。”他也乐得住在东宫,侯府的厨子手艺虽也好,但比起宫中的总还差点意思。

行至寝宫门外,东宫卫领着太医已恭候多时了。

   萧定权将他轻轻放在床上,顾逢恩趴着笑的没心没肺:“殿下,一会咱们喝酒吧!”

  萧定权懒得搭理他。

   “李太医,嘉义伯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 李太医俯身下拜,拱手道:“是。”

   顾逢恩看着萧定权转身离开:“哎,殿下,你去哪啊?”

   只得到冷笑了一声:“我为了某位考生到现在还没用早膳。”

   顾逢恩立刻附和道:“就是,许昌平真是罪过,殿下何等尊贵,怎么能把您饿着!”

   “……”

   顾逢恩弯着眼睛笑着说:“殿下,您看,我这前前后后折腾这么久,您也赏给臣一口饭吃呗?”

   萧定权抖了抖披风离开:“你就饿着吧,少吃几顿饿不死。”

  “哎,殿下!殿下!”

   顾逢恩见萧定权不搭理自己,瘪了瘪嘴,惨兮兮地对太医说:“李太医,你可得轻点。”

   “是,下官必定尽心而为。”

   李太医医术很是精明,上药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多疼,顾逢恩趴在那被殿内熏香熏得昏昏然,折腾一宿的疲倦感慢慢涌了上来,上下眼皮直打架,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。

   萧定权用完膳回来时,顾逢恩睡得正香,还留了点口水,他忍不住笑了起来,还说要吃饭,做梦吃吗?

   萧定权转问李太医:“嘉义伯可有大碍?”

   李太医回禀道:“殿下,嘉义伯是习武之人,底子好,只有些外伤,伤及皮肉,不及筋骨,臣已写好药方,每日煎服三次,外伤敷药,好生修养几天即可。”

   萧定权:“劳烦李太医了。”,对着王翁:“王翁,你送李太医出宫吧”

   王翁应道:“是。李太医请随我来。”

   蔻珠看着两人离开:“殿下,那早膳……”

   萧定权看着顾逢恩:“撤了吧,等他醒来再说,先把方子拿下去取药。”又看着屋内其他内侍:“你们也都下去吧。”

   蔻珠引着人离去。

   屋内只剩他们二人了,萧定权走近趴在床沿侧头看着顾逢恩,人睡得很踏实,眉目舒展,应该不是很疼了,脸色不太好,有些惨白,嘴唇也起了一层干皮,萧定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,粗糙的干皮划过指腹就立刻收了手,继而转向眉骨,轻轻摩挲着,他很喜欢顾逢恩的眉眼,不笑时眼眸清亮,双眉舒展,尽是凛然之气,亦是端正君子之相,笑起来时双眉弯了起来,圆眼里藏着笑意,眉梢眼角全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发。

   萧定权收了手,在顾逢恩身边小心躺下,他看着房梁,思绪如烟一般弥散开来,他想着是打过的,舅舅是打过顾逢恩的,顾家家法,打的是顾家子,为的确实萧家郎。

   萧定权曾经离开过京师,那一次的离开只够他看完日落。

   他十五岁时,那一年的春天像是被上天眷顾一般,来的格外盛大,夜里春雷几阵,蜇虫惊而出,淅淅沥沥几场春雨,冬日的肃杀和寒冷就像泥垢一般被洗了个干净,桃花开了一树又一树,阳光毫不吝啬的大把大把撒向人间,枝头鸟儿穿梭跳跃,春日融融太过鲜活美丽,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也活了起来。

   萧定权没管什么礼仪,只盘腿席地坐在院里,顾逢恩午膳过后,来时就看到他坐在那儿,他正看天看的出神,宫内的天太矮太小了,矮小到不够鸟飞。

   “殿下。”顾逢恩轻轻喊了他一声。

萧定权向他招了招手:“逢恩哪,过来坐。”

   顾逢恩也和他并排席地而坐,一起看着天。

   萧定权摸了摸他脚下的这块土地,泥土湿而软,还没有干透,“你说,别处的土地是什么样子的?那儿花开了吗?下雨了吗?”顾逢恩侧身看着他,萧定权只看着地面,又好像不是在问他。

   顾逢恩拉起他的手,用方巾轻轻擦拭着指尖的泥土,抬头看着他,带着几分温柔笑了起来:“殿下,是与不是,花开或下雨,你得去了方能知道,我带殿下去看看吧。”

   萧定权看着顾逢恩,他忍不住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 彼时的他不及现在,如今的他虽然依然离不开这京师,出入宫门却得自由,而那时的他,连宫门都不得随意出入。

   顾逢恩找来一套小内侍的衣服给他换上,帽子压的低低的,他微微躬身低头,手里领着食盒,跟在顾逢恩的身后。

  顾逢恩在前面走的从容,并无丝毫紧张,行至宫门,侍卫只瞟了一眼,就收回目光,并没有多看。嘉义伯自小就常常往来宫中,很是喜欢御膳房的糕点,先皇后在世时常让人给他送回去,后来东宫也时常会让人送点心至侯府,顾逢恩就这么领着萧定权大摇大摆走出了宫。

   萧定权手紧紧捏着食盒提手,一步一步走出宫门,他的心也越跳越快,走出来的那一刻,他几乎都想大喊大叫。

   顾逢恩一路领着他走到大街上,松了口气,转身笑着说:“三郎,我们出来了!”

   萧定权也大笑起来,一颗心雀跃地要飞起来了一样。

   顾逢恩揽过萧定权:“好了好了,出行得有行头,咱们去买两匹马,可惜不能回府取马,容易叫人察觉,你舅舅养了几匹好马,那可是真的日行千里的良马!”

   萧定权只顾看着街上的各色物什:“没事,反正我骑术不精,什么马都一样。”

   顾逢恩弹了一下他脑门,笑骂道:“没出息!”

   他们去了马行,挑好马付钱时,顾逢恩突然看向萧定权:“来,三郎付钱。”

   萧定权摇头,回答的理智气壮:“我身上从来不带钱。”

   “三郎还真是两袖清风啊,连这点钱都没有。”顾逢恩故意取笑他。

   “我有你啊。”,萧定权脱口而出。

   顾逢恩一下没了话,真是一击致命啊!他认命地付了钱,两人牵着马离开马行,又去给萧定权买了一套新衣服,堂堂太子,总穿个内侍的衣服多难看。

   顾逢恩看着萧定权一袭白衣,牵着马如同江湖上的少年侠客,他该是这样干净明朗的人。

   街上人多,不宜骑行,两个人就牵着马慢慢走着,出城门比出宫门容易,城门守卫大多不认得萧定权的样子,日日往来进出人口甚多,他们二人就挤在人群中一路出了城。

萧定权看着前方亮光越来越大,刚行至城门外,就立刻翻身上马,扬鞭奋蹄,只留下掀起来的尘土。

   顾逢恩被眯了一眼睛的灰,急忙上马喊道:“三郎!三郎!你慢点,等等我啊!”

   萧定权也不知道他要去哪,这前面有什么,他只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快意前行,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,还有耳边擦过的风声,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,血液在体内快速沸腾。

   这里不是一眼就能看的到尽头的马场,他眼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,可以一直任他前行,他越走越远,眼中之景渐渐开阔起来,这片山河在他的眼底如画一般铺开,太阳在他身后照耀着,他听见林间有鸟啼鸣,清脆悦耳,他也欢呼了起来,恣意畅快。

   “三郎,你慢点!这新买的马还没训熟呢!被颠下来要摔断骨头的!”顾逢恩在身后大声着急喊着。

  “顾逢恩!”萧定权回头大声地喊他,双眼里具是快意,他笑的畅快而张扬,帽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,头发散开几缕飘散在空中。

   顾逢恩心里一下子酸涩的想要落泪,自从先皇后离去,他很久没有看过萧定权这样尽兴快乐了,他是东宫太子,所处之境如临深渊如履薄冰,他的每一步都是在荆棘中前行,他只能端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,只有在对着亲近的人时才能笑一笑。

   顾逢恩想着随他吧,现在他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东宫太子,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,他想要骑马,想要远行,想要看看这片山河。他用力扬鞭,追上萧定权,两人笑着并排前行。

   “吁……”,萧定权行至一条小溪边时勒马而停,让马在溪边饮水。

  “逢恩,我们看日落吧。”

   “好。”

   他们走的很远了,已近傍晚黄昏,远处一片开阔,除了一条小溪并无他物,于是落日就显得格外盛大,看上去好像触手可及,余晖洒在水上金光闪闪,夕阳的光温温和和,它落得越来越快,从大圆渐渐成了半圆又磨成了弯弯的一镰刀,最终完全地落下。萧定权迷恋地想要留住它,可是他什么也留不住,他坐着没有说话,夜色渐渐浓郁起来,天地间都是墨蓝色,凉气上涌,穿透衣服,让人发冷,顾逢恩也没有说话,陪他坐着,只拉起他冰凉的手缓缓地搓着。

   “逢恩啊。”萧定权看着天边,哪里已经没有太阳了,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   顾逢恩的手一顿,默了一下,轻轻答道:“嗯。”

   他起身解开萧定权的头发,触手细滑带着凉意,他怜惜地捻着他的发丝,手指拢起头发,用发带束起。顾逢恩可以选择带他离开,而萧定权不得不选择回去。

   两人原路返回,顾逢恩以为他们已经走的够远了,可是为什么回来的路竟然这么短?只一会就到了那扇城门,夜已经完全铺开,城内是万家灯火。

   他们如去时一样,牵着马进城,一路行至侯府,就看见侯府的管家领着府上侍卫也正归府。

   老管家一看见顾逢恩,就老泪纵横:“少爷!你…你去哪里了?你可要吓死老仆了!”以前顾逢恩也不是没有出去玩过,但总有个分寸,晚膳时是一定会回来的,若是晚归,也会打个招呼告知去处,他们也总有地方可寻,像今日这样到处寻不到人还是头一回,已致还惊动了侯爷。

   顾逢恩安慰他:“我没事,我只是出去玩了一趟,误了时辰。”

   老管家这才注意到少爷身旁还站了一个人,他在侯府几十年,是见过萧定权的,赶忙俯身行礼:“殿下,恕小人眼拙,刚刚未能及时行礼。”一众府兵也连忙跟着行礼。

  “无妨。”萧定权并没有怪他,事实上他很好会去责怪别人。

   正说话间,顾思林也走了出来,一看见顾逢恩和萧定权站在一起,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脸色越来越沉,若是他自己出去玩忘了时辰,倒也罢了,训个几句也就过了,私带储君离京,乃是死罪!若是被齐王察觉,又会大做文章,殿下处境已极其艰难,容不得一点差错!

   萧定权看见他,笑着喊了声:“舅舅!”

   顾思林心一下子软了下来,他终是外臣,不得私谒储君,平日里见面也只能尊称一声武德侯,他很久没有听到阿宝喊他舅舅了。

   顾思林行礼道:“殿下,臣派人送您回去。”

 

   “爹…”,顾逢恩刚喊了一句,就被顾思林一巴掌打向一边,这一巴掌用了狠劲,顾逢恩脚步一时不稳,摔倒在地。

   萧定权被吓了一跳,“逢恩!”,赶忙想去扶起他。

   “殿下!”顾思林拦住他,声音沉了下来,萧定权看他,顾思林又放软了声音:“殿下,宫门快要关了。”

   萧定权一下子没了动作,是啊,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要回去呢?

   “殿下。”顾逢恩自己爬了起来,咧开嘴笑了起来,嘴角还在流血,脸也肿了起来,他却好像一点都不疼,只看着萧定权笑:“殿下快回去吧,宫门真的要关了。”

   顾思林转身对府兵吩咐:“送殿下回宫。”

   萧定权被他们拥着离去,他回头看见顾氏父子站在那里低头行礼。

   萧定权一路进了东宫,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,王翁一看见萧定权进来,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,着急地问着:“殿下,你……”

  “王翁。”萧定权打断了他的话,他拉过王翁的手,轻轻拍着,面色平静,“我今日还没有昏定呢。”

  萧定权换好衣服,一路已为自己想好了理由该如何解释今日昏定为何迟了。

   “儿臣请问,父亲身体是否恭安?”

   “朕恭安。”

  一样的回答没有什么不同,萧定权等着他责难,但陛下却好像忘了这事一般,只自己布着棋局。

   萧定权立在一边也没有说话,布完一局,陛下好像才注意到他还在这儿,挥了挥手,“下去吧。”

  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萧定权行礼离开。

   李重夔看着父子二人,殿下是头一回昏定误了时辰,陛下既没有派人去寻,见了人也没有发问,像这样几近纵容却也是第一次。

   萧定权慢慢退了出去,转身离开,他不想去思考陛下为什么没有责难了,他向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。

   他是一个人来的,回去的路上没有人掌灯,只有月色清亮,他看着宫墙,上面有些已经斑驳,宫宇座座,夜色里透着庄严,它们已经在这里几百年,并不会因他的离去而有什么变化,可他终其一生或许都会为其所缚。

  他走的很慢,一颗心沉沉的,走到东宫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,他看见顾逢恩站在光下,顶着一张肿起的脸,笑得一脸傻样,隔着老远就高高地举起手挥动,“殿下!”,顾逢恩大步向萧定权跑去。

   萧定权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湿,那一颗沉下去的心被顾逢恩又捧了起来,他的光在奔他而来。

   “殿下!你…你怎么哭啦?陛下他责难你了吗?”顾逢恩在萧定权面前停下,看见他眼泪淌了一脸,着急地问着。

   萧定权一把抱住了他,顾逢恩背上刚被打了两棍,他用力忍住才没有叫出声,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,“三郎,没事,我在这呢。”

   萧定权抱着他大哭了起来,他抱的很紧,顾逢恩只觉得背后的伤口越发的疼,他用力咬牙忍着,轻轻地抱着他。

  “伤!逢恩,舅舅他…他打你了吗?”萧定权突然一把推开他,想要检查他有没有受伤。

   “殿下!”顾逢恩一把把他扳正,他看着萧定权柔声问道:“三郎,你先告诉我,陛下为难你了吗?他罚你什么了?”

   萧定权摇头:“没有,舅舅呢?他打你了吗?”

   顾逢恩心安下来,怜惜地擦去萧定权的眼泪,“我爹最是疼我,他当时气急了,打那一巴掌用了狠劲,后来说要家法处置,也就轻轻打了两棍子,没什么事。”

   萧定权看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,眼泪又要淌下来,舅母早逝,舅舅很疼爱他,从小到大都没舍得打过,如今却因为自己而动用家法,舅舅戎武一生,就算他手有留情,顾逢恩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。

   “哎!三郎!你别哭,我不疼,真的!”顾逢恩急着帮他擦眼泪,萧定权只越哭越凶,他叹了口气,将萧定权拥入怀中,蹭了蹭他的脸说:“三郎,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许哭了,我没觉得多疼,你哭起来我才觉得疼,你行行好,放我一马吧!”

   萧定权被他抱在怀里,抽了抽鼻子,努力止住眼泪,“好,”,想着又抬头看他:“你怎么来的这么快?”

   顾逢恩放开他,牵着他边走边说:“你走以后,我爹就拿棍子要打我了,刚抽了两下,他就打不下去了,我就趁机和他认个错,撒个娇就跑了,一路跑至宫门,已经有人在准备关门了,我就擦着缝进来了。”

   顾逢恩侧头看着萧定权笑了起来,“我们家三郎这么心软,要是没看见我,又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,我怕你会担心。”

   萧定权用力回握着他的手,正准备张口,谢字还未出口,就听到顾逢恩说了句:“不用谢!”,萧定权愣了一下,看见顾逢恩一脸得意的表情,两个人互相看着,终于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。

   萧定权睁着眼睛看着房梁,眼睛有些酸涩,翻了个身,和顾逢恩面对面,那个问题,他少时就已经有了答案,他有,无论是否有力量都要拼命去保护的人他也有。

   顾逢恩醒来时已是黄昏,余晖落了满地,屋内有着饭菜的香味,萧定权坐在不远处看书,顾逢恩看着他心里一片柔软。

   萧定权放下书:“醒了就过来吃饭。”

   顾逢恩高兴地应着:“得嘞。”天地良心,他平白受个无妄之灾,一天一夜没吃饭了,现在只觉得吃头牛都不成问题。

  萧定权将筷子递给他,自己也拿起一双,顾逢恩有些疑惑:“殿下也还没吃吗?”

“嗯,等你醒来一起吃。”

   顾逢恩乐的不行,“对吧,饭要起一吃才香,酒要一起喝才浓。”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拿萧定权手边的葡萄酒。

   萧定权一巴掌打开,顾逢恩搓着手可怜巴巴地说:“殿下拿来不是给我喝的吗?”

   萧定权倒满一杯,一饮而尽,心满意足地笑着说:“当然不是,我负责喝,你这个患者只有看的份。”

   顾逢恩看着直咽口水,伸手就要抢,被萧定权一蹬,又讪讪地收回手。萧定权好笑地看着他这委屈样,用筷子蘸了一点递给他,顾逢恩都没品出个味,只觉不够。

   “殿下!一小口,就喝一下口,我保证!”

   “美得你!”

   “那一筷子,一筷子总行了吧?”

   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
   顾逢恩撸起袖子准备抢酒了,屋内被落日照的明亮温暖,空气中饭香夹杂着酒香,两人如同过去一样,又开始吵吵闹闹。

END.

姐妹们,相互篇到此结束了。

大成子在采访中说太子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能放下防备,我们顾权大局szd!!

恭喜我们的鹌鹑喜提稳定更新日程,再不多更点,妈妈的会员要到期啦!最新更新的还没补完,但看了几个cut依旧好磕啊!!脑子里好多乱七八糟的想写!

那么问题来了,我们顾权大局要颜有颜,要糖有糖,为何沦落到北极圈呢?看看我们顾权大局吧,真的好磕啊!!

写的都是我脑补的,毫无逻辑和道理可言,但是!还是想求评论!求红心!求点赞!

鞠躬。

评论(14)

热度(218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